你好哇 王小波

你好哇,王小波。

借用你给李银河女士写的情书里的开头语,斗胆在您走了20年之久的日子写这样一封信给您。

是怎么样听说您的名字的呢?印象中好像是看到知乎上的一个回答,引用了您的一句情话, “真的,单单你的名字,就够我爱一世的了。” 正是您写给李银河女士的。哇,真是好浪漫。

于是,开始去了解您,看了一些您的书。在学校图书馆看 《黄金时代》 的时候,里面的描写让我并不能不害臊地读下去。所以,只看了几页就没继续了。只留下那段好多人都知道的话: “那一天我二十一岁,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。我有好多奢望。我想爱,想吃,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。后来我才知道,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,人一天天老下去,奢望也一天天消失,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。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。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,什么也锤不了我。

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好像还不满21岁,而现在的自己已经22岁有余了。对于您说的“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”,似乎还没有深刻领悟,还好,还好。希望再十年之后的自己依然拥有好奇,怀抱信念,充满热情。您知道罗曼·罗兰不是也有说过,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,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。

除了《黄金时代》,还有 《白银时代》《青铜时代》 (不好意思我都还没拜读过)——另外还想说,在我们这个时代,有个叫郭敬明的作家商人(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写书了),也出过三本《小时代》书籍,和您的书当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
相比您的小说,我更喜欢您写的杂文—— 《沉默的大多数》《思维的乐趣》《我的精神家园》 等都是我看过两遍以上的作品了。

现在在上大四的我上学期就去图书馆借了好多您的书过来看,包括 《大学四年级》 以及一些文集。对于您写的 《红拂夜奔》《未来世界》《似水流年》《地久天长》 都有印象,但由于我不常看剧本类的文字,因此书中的 《东宫·西宫》 等我就没仔细看了。

读了这么些您的文字之后,我觉得您有在践行您书中所写的 要做个有趣的人 ,也不愧李银河女士在您走后发表的悼念文中,将您比作 行吟诗人·浪漫骑士·自由思想者 。倒没有具体去了解过您的生平,只是粗略地知道您爱好写作,会写代码,去美国念的硕士,曾在中国人大和北大担任老师。您书中常常说起 卡尔维诺、罗素等人 ,也曾在文章中提到 “司汤达的墓志铭:写过,爱过,活过” ,希望自己也能写下这样的墓志铭——您当然已经做到了。

前些天又重温了您写给李银河女士的书信集—— 《爱你就像爱生命》 ,大概是第三次读了。里面依然有好多文字让我感动、惊喜、思考,想着“原来情书也可以写得这么有深度啊”,相比朱生豪先生的,我是更欣赏您的文字一些。

喜欢您写的这首诗, “你是我的战友 因此我想念你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 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 你是我的军旗

您还说您小时候简直狂妄,有着 “对平庸生活的狂怒,一种不甘没落的决心”。

您觉得自己和李银河女士有很多相像的地方,但又有不同之处,可是您说 “我只希望我们的灵魂可以互通,像一个两倍大的共同体”。

您对自己有着清楚的认知,说 “我的灵魂里有很多地方玩世不恭,对人傲慢无礼,但是它有一个核心,这个核心害怕黑暗,柔弱得像绵羊一样。只有顶平等的友爱才能使它得到安慰。你对我是属于这个核心的。” 可见李银河女士对您来说有多重要。而在您看来,平等的关系是一段稳定的感情的基础和保障。

之前看过一个访问,说“为什么您的文章没有被选录进中小学生的语文教科书?”,我想一定是您的文笔过于随性,思想过于自由,为人“过于正常”吧(张家玮这么评论您)。而每到4月11日这一天,各路媒体各大公众号都纷纷发文来表示对您的悼念,“王小波热”余烬未了。于我而言,您对待人生的态度,选择生活的方式,对于自我价值和精神思想的认知和考量,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为人处事以及看待问题的角度。

您在 《工作与人生》 一文中说道,最好不要有别人去写作,因为那是和您抢饭碗。那么真是不好意思,把您视作偶像和导师的我也喜欢写东西。虽然现在的自己还写不出非常棒的文字,也可能没有机会可以像您一样出书,人走之后还能留下好文字让后人反复品读。在我们这个时代,人人都可以是作者,但是要成为作家还是有一定难度。写作的门槛很低,但是要写出有意义的有价值的或者是有趣的东西就需要积累、沉淀和练习吧。

摘录过很多您写的文字,就不一一在这里和您赘述了。

非常喜欢您在年终总结里写的那句,“虽然人生在世会有种种不如意,但你仍可以在幸福与不幸中作选择。”

也希望自己和身边的人,现在 “我们都活着” ,将来 “我们都活过”

最后,还是借用您的那句话来表达我对您的一点仰慕之情:“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,我总觉得我对你的爱很美。”

愿您安稳长眠。